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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四

 

 

閉著眼睛，待對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，穆玄英睜開了雙眼。

輕輕的將環住自己的手放到一邊，起身下床，躡手躡腳地朝外面走去。

 

此時已將近丑時，即使是身在惡人谷，四周也早已是一片萬籟俱寂，喧鬧紛雜，早已消失無蹤。

看著濃墨般的天空，他嘆了口氣，起步，走離房門前。

 

 

離開了小少林的範圍，他停下腳步，開口。

 

「影哥，是你吧？」

黑暗的一角，走出了一個戴著面具，宛如刺客一般的人，沒有完全跨出黑暗的身體，更顯得他的陰冷與恐怖。

 

「玄英。」

對方出聲，聲音分不出是男是女，彷彿機械一般，沒有任何感情。

 

 

「怎麼了嗎？」轉身看向他，穆玄英露出笑容「能夠找到我，真不愧是影哥呢。」

「盟主並無發怒，現在回頭還來的及。」

沒有理會他的話語，影沒有帶入任何感情的傳達著。

 

 

「我不會回去的。」

撇過頭，他的視線從影的身上離開，看向遠方，固執的眼神，透露著陣陣光芒，也透露著些許的苦衷。

「我知道師父…盟主擔心我，但是我不能回去。」微微上揚的嘴角，帶著些許的自我嘲諷「真要我走的話，就強制把我帶走吧。」

 

影靜默不語。

半晌，只聽見輕輕地嘆氣聲。

 

「再這樣下去，浩氣盟可就要攻過來了，趁還來得及之前……」

「雖然這樣說很不妥，」打斷影的絮絮叨叨，他一字一句，口齒清晰「但無妨。」

 

見怎麼也勸不了眼前的這人，影微微地搖了搖頭，退後，隱沒於黑暗之中。

 

 

見他已離去，穆玄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身子一晃，碰的一聲倒在地上。

 

抓著胸口，他的身子微縮，面部猙獰，身體發顫。

咬著牙，他耗盡力氣拆開手臂上的繃帶，露出的是已經微微結痂的血痕，伸手，將手指用力刺入那道才剛恢復不久的傷痕。

鮮血從傷口處汨汨流出，沾染了地上的沙土。

 

「唔……」

疼痛使他發出悶吭，他不敢張口，抿住嘴，抑制著自己的聲音。

 

以痛治痛，他一直相信這是最好的方法。

待疼痛的神經漸漸疲乏，他脫力的從地上站起，顫抖的手緩慢的包裹著繃帶，熟練的動作，不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。

 

 

這樣就可以了。

蒼白的臉龐，露出微微一笑，帶著些許的慘澹，和淡淡的憂傷。

 

 

不能讓小雨哥哥知道。

這樣就夠了。

 

 

 

 

在這個最後的時光裡。

 

＊＊＊

 

莫雨醒來之時，已是日上三竿，伸手摸了摸身旁，發現原本睡在一旁的人不見了，留下的只有空著的床位，連一點體溫都沒有。

 

是很早就起床了嗎？

坐起身，他下了床，換了衣服便開門走了出去。

 

才剛踏出房門，便看見大群的惡人在外頭喧鬧著，身著藍衣的穆玄英在他們之中顯得更加的突出，綁得高高的馬尾晃動著，他面帶微笑，和善地向每個問話的惡人士兵說話。

說到個段落，一個手勢變換，便惹得眾人哄堂大笑，他自己也笑了出來。

 

 

看著他，莫雨陷入沉思。

想當然爾，是在思考著昨天的事件。

 

要說製毒，並非每個人都能做到，必須知曉世間藥草之種類、用法，才能得之。

但用毒就不同了，用毒絕非定是製毒之人，就如肖藥兒縮說他，他沒有立場要去毒殺浩氣的士兵，若真的出於悲憤，谷主也會阻止他的。

 

還有肖藥兒所說的那句話。

『如果連俘虜的利用價值都沒了，自然會死去，那他們又為何會失去這般價值呢？』

 

 

果然是在指毛毛吧。

浩氣費盡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少年，仁劍之子，如以此人當作人質的話……

 

 

浩氣盟定會出兵。

 

難道這就是那人的目的？

 

 

 

「小雨哥哥。」聽見他的叫喚聲，莫雨抬起頭，發現穆玄英正朝他走過來，方才的人潮也已散去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看見你出來了，我就打發他們走了。」他依舊帶著笑容，陽光正向，從而時就沒有什麼變。

只是小時候愛哭了點。

 

 

看著他半晌，莫雨都沒有說話，覺得渾身不對勁的穆玄英，輕輕的叫喚一聲。

「小雨哥哥？你沒事吧？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，穆玄英疑惑的看著發呆的他。

 

 

「…………什麼時候回浩氣？」

冷不丁的，他吐出了這句話，只見對方的眼神裡，出現了一絲的慌亂，卻在下一秒又消失了，變回了原本的那個純淨的眼眸。

「什麼時候回去嗎……」手托著下巴，他故作的思考一下「那也得看谷主什麼時候放人囉。」

 

 

「你想回去嗎？」他問。

 

他知道，毛毛不可能像以前一樣，一直在自己的身邊，昔日的兩人早已化作對等的存在，一個受人親賴，一個受人畏懼。

他求的不多，只求毛毛能夠平安，能夠不要冒著險來到惡人谷，就不要來，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，不要受傷那當是甚好。

 

只是這短短的相處時光，讓他覺得太奢侈了。

奢侈到使他懷疑，現在的時光，是否是用他們的未來做等價交換的呢？因著這幾天的相處，他日後便再也見不到他了。

想到這裡，他怕了，怕得不敢繼續思考下去，深怕自己的一個念頭成真，就再無機會去挽回他之前的過錯。

 

 

眼下的情況，他還是希望，毛毛能夠回到浩氣盟去。

畢竟那裏安全，那裏有更多可以保護他的人。

比起在惡人當個，受莫雨保護的俘虜要安全的多。

 

 

 

「毛毛，你想回去浩氣盟嗎？」

 

 

To be continued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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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標題打的是莫毛，標籤標的是莫毛，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寫莫毛還是毛莫了OuO(被追打

老實說接下來的劇情我自己也不太知道，就請大家繼續看下去了ˊ  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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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謝謝你們> 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