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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十

 

換上白色的裡衣，他坐在床邊，望著窗外微微泛著白光的天空沉思著。

就要離開了。

要離開小雨哥哥身邊了。

 

這幾天，一晃即逝。

也許是因為碰上了毒殺事件吧，大半時間都不在小雨哥哥的身邊，不過惡人谷裡的惡人們，並不如外頭所述說的，那般邪惡。

也許只是累了吧。

對於這個世道，對於這個世代，對於這個江湖，感到厭倦了吧。

 

小雨哥哥，是不是也這樣呢？

 

 

「毛毛？」打開房門的莫雨，一走進來，就看見正在發呆的他，換了聲他的名字，他才回過神來看他。

「嗯？」露出微笑，他看向莫雨。

 

此時的穆玄英，退去一身浩氣的藍色衣裝及身上的零新鎧甲，卸下了一直以來綁得高高的馬尾，長髮蓬鬆的落在肩頭，為他的周邊多添了點靜謐的氣息，但在他露出笑容的同時，又回復了些平時朝氣的樣子。

 

「怎麼了嗎？」見莫雨盯著他沒說話，他便歪著頭問，些許髮絲隨著他的動作從肩頭落下。

「……不，沒事。」走他身邊坐下，莫雨只是這樣回應。

「是嗎？」沒有想太多，穆玄英只是將手撐在床榻上，遠視的沾著些許白邊的山巔。

他們倆就這樣坐著，誰也沒說一句話。

 

 

「我說，小雨哥哥，」半晌，他先行開口「既然我明日便要啟程回浩氣，那不如我在多待一日，我們到處走走如何？」

「去哪？」皺了皺眉，他不解地看向他的側臉。

「當然是在這惡人谷裡啦！」他雀躍地對莫雨說著，目光閃爍。

「這兒有什麼好逛的？」

打從與毛毛分開過後，他就已住進了這惡人谷，雖說沒什麼不舒適，但比起浩氣盟的山明水秀，惡人這荒療的土地上，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嗎？

 

「所以要請你當嚮導囉！」像是預謀好一切般，他露出壞笑，的一的鼻子都要戳破天花板了。

 

「不妥。」莫雨搖搖頭。

這個谷裡，想要對毛毛不利的人不計其數，有些人也不是他說能擋就能擋下來的，無論是物理還是心理，他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，能夠使他在無傷的狀況下回到小少林。

「不用這麼擔心辣，」他拍拍胸脯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「我也會將仁劍帶上的，屆時有小雨哥哥保護，又有我自己護著自己，就形成了兩層保護了不是？」

 

「歪…」

歪理。

原想這麼說，話到一半，他嘆了口氣，放棄了與他辯解。

 

「去去去，都去。」

「太好了！」穆玄英開心的露出笑容。

 

 

於是，他們休息了幾刻鐘的時間，便動身開始了參觀惡人的行程。

行經炎獄山，路過酒池峽，期間又參觀了丐王坡、毒皇院、屍菜田、尚獸苑，最後才到了王遺風所在的烈風集。

 

此時，王谷主正悠閒地品著茶看著書，書皮跟著書頁反摺，看不出他在看什麼。

「拜見谷主。」莫雨恭敬的作揖，待王遺風擺擺手，示意他放下才收回姿勢。

 

「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？」

瞥了他們一眼，王遺風啜了口茶，面頰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，饒富趣味的看著他們。

 

「我明天就要離開了，趁還有時間，就想說來跟谷主道個別。」笑了笑，穆玄英對他說。

王遺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深色，但卻又在一瞬間壓了下來，他大笑幾聲，轉頭看向莫雨。

 

「莫雨，取我珍藏的酒來吧，來恭送浩氣盟的穆少爺吧！」

對於王遺風態度的轉變感到一絲絲詫異，莫雨當下行了禮，便離開取酒去了。

 

 

待莫雨離去，王遺風便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穆玄英。

 

「這麼快就變心了？」

「是啊，」爽快地承認，他使勁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依依不捨「果然還是山明水秀的浩氣盟適合我。」

他必須，不表示出一點留念。

無論對這片土地，抑或著對那個人。

 

 

「這樣啊，」臉上仍然不帶一絲情緒，他悠悠的說著「那天的事兒，還記得吧？」

「當然。」

 

「那便說到做到。」用手指敲擊著木桌，他所說的一字一句，鏗鏘有力，但又顯得有些咬牙切齒。

 

「穆玄英定不負王谷主期望。」

 

 

顫抖著雙手，他一邊作揖一邊說著。

 

 

 

就快要到道別的時刻了。

他真的…能夠就這樣離去嗎？

 

＊＊＊

 

折騰了一天，莫雨跟穆玄英都沐了浴，此時正坐在床邊聊天。

雖說是聊天，其實很多時候都是穆玄英在說，天南地北，寓言故事也好，怪力亂神也好，他一直說著，莫雨也就聽著，偶爾回應一聲。

 

「什麼時候啟程？」冷不丁的，莫雨問。

「清晨的時候吧。」他回。

「這麼早。」

「嗯，我不想驚動其他人。」

如果就在日上三竿時，光明正大的離開惡人谷，想必又會有一番波折了吧。

 

「那快睡吧。」摸了摸他的頭，莫雨側臥了下來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那個位置。

這次他沒有抗拒，窩在他的身旁便沉沉的睡去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凌晨。

穆玄英悄悄的起身，準備離開這個空間，樣子看上去有些著急，但看在他沒有換上平時的衣服，便知曉他會再回來。

 

突然，一隻手抓住了他要離開的手臂。

轉身，他看見莫雨睜眼看著他。

 

「要去哪？」

 

他顫抖著雙唇，慌亂的眼神在眼中游移，著急的心情使他手心發汗。

「毛毛？」

「我……」

話說到一半，穆玄英突然摀著胸口，臉色蒼白，面部猙獰，痛苦的神情愈發顯著，他痛苦地跪了下來，嘴裡嗚咽著什麼，仔細聽又聽不出什麼，就單單只是痛苦時所發出的悲鳴。

 

「毛毛？！！」

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嚇得一驚，莫雨趕緊下床扶住他，一股不好的預感，莫名的在莫雨的心中發散，膨脹。

「毛毛，你…」

 

他不敢說話，但心中已經閃過了千萬種的猜測，每一種都讓他害怕的心裡發麻。

扶著他的身子，莫雨可以感覺到他忽冷忽熱的體溫，冷是到了冰點，熱是到了最高溫，抖著雙手，他將穆玄英抱到床鋪上，見他痛苦地將身體蜷成一團，緊抓著領口的手指節發白，手指也在胸口留下紅紅的印痕。

 

「毛毛？毛毛？！」

害怕的喊著他的名字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，只能在這邊著急的待著。

 

 

 

大概過了一個時辰，這樣的症狀漸漸地緩了下來，穆玄英在朦朧的視線裡看見莫雨著急的臉龐。

「小雨哥哥…」

聲音沙啞，他想起身卻被對方壓下身體，幫他蓋好棉被，便抿著唇不說話。

 

 

「小雨哥哥……」又輕輕地喚一了聲，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莫雨。

 

 

 

這次，他開口了。

「為什麼不說？」

 

聽見對方這樣說著，他眼神黯淡下來，許久都沒有說話。

 

「為什麼？」

這樣說著，莫雨發現他的聲音有些哽咽。

 

 

 

「我……這就說吧。」不顧莫雨的阻止，穆玄英坐起身，開始娓娓道來，就像是說著另一個故事一般平靜，好似不關他的事一般。

「小雨哥哥…

 

 

 

「你聽過…三陽絕脈嗎？」

To be continue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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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會會太快嗎?ODO(遮臉

一種終於寫到想了好久的劇情，很爽的感覺- -++